lisbon

【非常抱歉把这一篇删了重发，今天有些忙，发出去之后总觉得写的有些敷衍，所以修改了之后，又添加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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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偏过头，嘴巴蹭到了Loki的发旋，他的头发很软，却弹弹的。
这算是一个不算吻的吻，毕竟他只是擦过了他的头发而已。
Thor在心里狡辩着，狡辩给自己听。


起床后已经是下午的事了，桌上的焗饭已经凉透了。

他们的日子最近过的很好，大多都是托Loki的福，才能让Thor冷清的钱柜热闹起来。但这并不让Thor高兴多少，他每晚都像是个站在商场玻璃柜前的穷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玻璃里世界的中心——Loki，他是这里唯一的中心，他的银舌头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总能让别人停不下的傻笑，他流转在各个角落，唯独不到自己这里来。

Thor的白眼伴随着人们每一次的高呼，他装模作样的模仿着那些跟Loki对话的酒鬼，多么可恶啊，居然对他的Loki开着黄色笑话。

“你这该死的秃头……”Thor低吼着，拿着杯白兰地快步走过去，一把搂住那秃头的脖子，那人比Thor矮很多，这让他看着像是被孩子夹在胳膊低下的玩具熊。

“wow！伙计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Thor亲切的让自己的酒杯跟秃头的光明顶碰了个杯。

这样的Thor让大家很不习惯，更别提他那可怕的咧到耳朵根子的笑容，他的出现就像是倒进热锅的一碗冰水，嗞的一声，全世界都安静了。

Loki尴尬的笑了几声，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老板的意思是……今天他请客！请大家敞开了喝！”
全场又沸腾起来，只有Thor悻悻收回了手，把Loki拉到玄关，一个酒味不那么浓的地方。

“嘿，你别以为我们前几天挣的钱够你这样祸害。”

“如果不是你贸然闯进来，我今天本来依旧能掏光他们的钱包！”Loki甩开他的手，戳着他的肩膀，“你破坏了大家的兴致！而现在，你这傻子，看我的。”话音刚落，Loki灵巧的钻回了人群，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他很快调动起人们的热情，然后他悄悄地，不留痕迹的拨动了角落里的空调，丝毫不心疼电费的调到了最高度。

人们开始三三两两的解开扣子，高温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他们陆续都冲昏了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热浪已经把免费喝酒这四个字完完全全挤出了他们的脑袋，但他们明天还想来，毕竟在他们胃里翻江倒海的时候，洛基在门口递给他们冰水，俏皮的眨着眼，对他们说着：“晚安，伙计。”

如果天堂今晚太热，那明天就穿少点来，每个醉汉都在心里暗暗盘算好了，明天，期待，明天。

送走了所有人，洛基的毛衣已经被汗水汵透了，他的头发不长，却不像是Thor那样扎人的短发，它们将将遮住一点Loki修长的脖颈，此刻它们的发尾正不断滴答着汗珠，这让毛衣领死死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切都怪你。”Loki抱怨着脱下毛衣，里面只有一件宽松的黑背心，Thor站在他侧面，眼睛顺着Loki背心的敞口望进去，他已经在外面看清楚了它们的形状，而现在，他隐约看到了它们的颜色。

Thor觉得自己也被空调影响了，他快步跑过去关掉了它，像个饥渴的野兽打开水管灌着凉水，这房间令他燥热难耐。

“嘿……”

Thor感觉Loki得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扭头，正看到他抵着桌子，挑衅的咬着冰块看着他。

“要来解暑吗，大块头。”Loki带着一种近乎坦荡的放荡，就像是他真的只为给Thor解暑。

冰块已经有些融化了，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在他圆滑的下巴聚集，又低落在胸前。

那冰块真是太诱人了，Thor想，他确实很需要冰块降温。

那是全世界最冰冷的柔软，把他推进夜空或地狱，让无法打破的漆黑包裹着他，直到摄人心弦的吸引力，让他看到，注意到这世间唯一的光，是冰块反射的白光，也是Loki眼里的柔光。

他的嘴巴迫不及待的贴上了那块令人舒适的冰面，他的眼睛则决定贪婪的看着它的主人，直到对方的每一丝眼神都被他吞噬掉。

Thor轻碰了Loki的下唇，带着水渍一路亲到了他的下巴尖，吻掉了沾染他衣领的水珠。

“好了，我现在舒服多了。”这场景很熟悉，即使Thor需要拿过托盘，假装随意的遮住他的下半身。
但在这种情景下，做什么都不随意。
Loki的视线跟着Thor的手在他身下瞟了一眼，然后笑盈盈的嚼碎了嘴里的冰块，咔嚓声搅的Thor心尖都乱了。
Thor浑身紧绷，这让他全身健硕的线条又加深了几分，他是该做一些事，但这些事不能让Loki开头，也许该等到明天，挂上停业一天的牌子，再认真的由他开头。

Loki笑了，眼里仿佛都透着光。

他们都知道，不必急，春风已经吹到这个小镇上了，跨过寒冬，吹响过一叠钞票，然后左弯右拐的溜进酒吧，穿过Thor，散开在Loki嘴边。

他们这一晚睡得很安稳，Loki破天荒的乖乖爬上床，安分的躺在自己的那一半，蜷缩的像个猫仔，而Thor则是一如既往，在Loki睡着后悄悄给他掖好了被子，然后看着天花板，整理毛线团似的把一天的问题放在脑子里。

第一个问题，他第一次应该送Loki什么礼物。

这问题直接像把锤子压在他心底，让他连着两天都没办法好好的睡觉，他甚至都忘记每天早晨刮胡子，等他终于决定好礼物的时候，他就像个新摘的猕猴桃，摘下的时候磕到了树上，留下了两个浓郁的黑眼圈。

Loki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说，他总不能什么都点破，不然Thor又要失眠几天。

Thor简单迅速的刮了胡子，让Loki在楼下等他，而自己此刻正跪在床边，吃力的把手伸到床底下，床与墙之间的距离极窄，他的一身肌肉像塞在缝隙里，Thor咬着牙摸索着，终于从床板下抽出一片信封。
信封上沾了层薄灰，封口处的胶带有些卷边，粘性几乎没有了，老样子有些要吐出信封里的东西。

Thor跑下楼，Loki正敲着桌子等着他，挑眉看着他。

“loki，我有些事想跟商量。”Thor有些局促的坐到他旁边，不知从何说起。
Loki努努嘴，示意他说下去。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甚至你用你的聪明改善了咱们两个的生活。”Thor边说边不停抬眼看着Loki，小心翼翼的逐帧逐句。

Loki抿着嘴压着笑，直溜溜的看着他。

“但你需要知道，你的智慧不该被用在这个酒吧，或者说我的身上，你该让它带给你我所没有的东西。”Thor把信封推出来，轻易地撕掉了上面的胶带，他忽略了此刻Loki的神情，将里面的纸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这里的房契……我觉得可以把它卖掉，这样我们能有很大一笔钱，够你上学，也够咱们换个好点的房子。”Thor抬头，一瞬间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他看到Loki那双绿眸子一瞬间被悲伤压出了眼泪，Thor一直都觉得Loki的眼睛会说话，现在，他听到了这世上最盛大的悲伤，如海啸般轰隆轰隆拍打下来，不留情面的把他压在海底，令他窒息。
Loki紧抿着嘴，愤怒让他涨红了脸，他的额头暴露出青筋，他仿佛正用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直到浑身颤抖。

Thor后悔了，他嘴太笨，即使他在心里排演了无数次，但他还是伤到了Loki的自尊心，Loki是何等敏感脆弱，而他的话又有多少让他误解的漏洞。

“你就觉得我这样没用吗。”Loki就像是在沙漠中的旅人，嘶哑着干涸的喉咙。

“你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Loki的左眼终于撑不住那颗泪珠，任它滚落下来，可他依旧隐忍着，他把脆弱都藏在了那一颗泪珠里了，他是男人，眼泪要收回肚子里。

Thor终于明白Loki的愤怒不是对他而且对自己，但这还不如生他的气呢，因为他此刻完全慌了手脚，他的手上下摆动着不知如何，最后只得揽过Loki，不停抚摸着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说着：
“听我说，小朋友，你是最棒的，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最棒的。”Thor顿了顿，“只是我想让你成为所有人心中最棒的，对不起，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令你伤心了。”

Thor一边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直到怀里的颤抖小了些。

Loki挣开他的怀抱，把房契放进信封，命令Thor把它放回原处。

他就像监工一样谨慎，仔细，直到看着Thor再一次憋红了脸把信封黏在床板底下，才松了口气坐在床边。

“我年纪还小……”Loki说话很犹豫，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
“酒吧每天能挣不少钱……”
“攒一攒的话……”Loki抬眼看着Thor，下垂的眉毛显得他楚楚可怜，最后妥协般的说：“明年我可以去上学。”

“好。”
Thor觉得他今天做的棒极了，他第一次感谢自己的笨嘴。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大概是如同默片一样的沉默在他们之中持续了很久，直到Thor听到楼下有些响动，他以为是老鼠什么的。

他下楼的声响不大，却足矣令楼下之人方寸大乱，奈何楼梯太短了，Thor几步便走了下去。

一把银手枪正对着他，显然对方发现自己没时间逃窜以后决定破罐破摔。
Thor看着黑黝黝的枪口心里想着无数种对策，可他离手边的一切都太远了，天知道他擅动一下的后果就是脑袋开花。

“嚯，现在又想着明抢了是吗？”Thor早就看清对方的来历，这镇上除了Nathan还有谁会不断耍着这些新花样？
Thor开始考虑正面进攻的可行性，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可现在有一个变数，就是待在楼上的Loki，如果他没有成功制度对方那将陷两人于水火。

砰！
一颗子弹陷入了他的肩膀，Thor高大的身躯矮了几分，鲜血很快占领了他整件衣服，他死死的压着肩膀，试图阻挡不断涌出的热流。

“你杀了我又如何？房子会被警方当做案发现场封锁，运气好的话几十年以后你的老板能得到他的使用权。”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令Thor有些头晕目眩，他不由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

“你想的确实没错。”小偷附和似的点点头，紧接着又说：“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

小偷收回手枪，对着楼上大喊：“嗨Loki！老板说他等不及了，你是时候带着房契跟我回去了！”

Thor听到楼梯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他扭头正对上Loki刚才还显着害羞的眼睛，然而此刻看上去什么都没了，就像是初见时他看着自己的那副神情，空洞且冰冷的。

“哦呀哦呀，这点小事还劳烦你，Harry你太见外了。”他带着潇洒自如的微笑，轻松的走下每一节台阶，那是Thor从未见过的神情，他想读懂，想揣摩，可惜的是从第一眼以后，他就撇开了在Thor身上的目光。

Loki把信封拿在眼前晃了晃，当着他的面放进了口袋里，吹了声口哨，优雅又决绝的走向门口。

“你想要，只要说，我也会给你的。”Thor坚持不住了，即使是他这样的体格，也扛不住血液不断地流逝，他已经快要滑落在地板上，但仍是挤出一句话，哪怕声音细若蚊蝇。

Loki没有回答，甚至脚步都没有迟疑，他推开门，门外亮的刺眼，本是一个好天气。

是个告白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