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bon

他们整天都交谈甚少，Loki像幽灵般总出现在他周围，但又似乎与他相处不同空间。

从昨天到今天浅浅几句的对话，他发现Loki总是一种阴晴不定的态度，但话语总是冰冷锋利的。

是他年纪太大了吗？

 

他偷偷的，小心的，捉摸过Loki，他觉得对方就算是个孩子，也不会太小，他身材纤弱，但个子很高，他脸上有很直观的病态，也许是天生皮肤皙白给外人加深了这种感受，但Thor坚信他最起码有营养不良。

Loki身上有邪恶的种子，也许是他过早的接受了人情世故，Thor回想起昨晚在昏暗的房间他不带一丝表情褪去衣服，那是一种别样的风情万种，即使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驱赶外人的信号，他依旧勾着唇发出下流的邀请，直到Thor坚定的让他去睡觉。

 

也许他还是叛逆期的孩子，太过调皮让他的父亲赶到自己这里，看过几部成人片令他在夜晚这块遮羞布下做出了那些事情，带着被赶出家门的伤心和报复。

 

“Loki，你今年多大了？”Thor没有抬头，他用余光看到Loki就在他斜前方，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上的玻璃杯。

酒吧的光线不是很好，也许是极少的窗户基本都配着彩色玻璃的缘故，中午Thor打开了几扇，垂落进屋里的阳光就像快要干涸的小溪，极少却依旧美丽着。

“你指那里多大？我，还是我的下面？”

他总是很轻易，很快的就能挂上一副轻蔑的嘴脸，说出那些挑逗的词汇。

 

Thor觉得自己的视线无处安放，哪怕他都没有对上Loki玩味的视线，他的心理建防该升级了，他被一个起码小十岁的男孩弄得哑口无言，就像个犯了错的大金毛坐在那里，不敢看它的主人，巴不得把脸埋在两只大耳朵里。

 

Loki起身到吧台打算倒些酒，Thor起身拦住他，这时候他的长腿很有效率，几步跨到Loki抬手拿酒的身体前，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小伙子，还是少喝点酒。”说着，Thor想拿出些果汁牛奶之类的东西，但是他从来都没有买过这些东西。

Thor有些尴尬的搓着裤子，给Loki倒了杯冰水。

 

“我成年了。”Loki的脸色有些难堪，他声音低沉，嘴巴又抿起来，转身去啤酒桶里打了一杯黑啤。

 

这是个好消息，Thor算着，Loki最多只比自己小十岁，不过也该是上学的年纪，毕竟他这样聪明。

 

门外传来敲门声，依旧离营业时间还有很久，Thor挠挠头快步去开门，打破了这一秒的尴尬。

“Nathan。”

 

“哦！我的朋友！”Nathan热切的给了Thor一个拥抱，这让后者嫌恶的后退几分。

 

“现在可还没到营业时间。”逐客令很明显，并且它还搭配着Thor厌恶的臭脸。

 

“你知道的，我来找你还不是因为那个老事情。”Nathan有些语重心长，就像Thor的高中物理老师。

 

他可是非常讨厌高中。

 

“Nathan，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个店我是不会卖的，我不欢迎你来我的店里，不管是什么样的目的。”Thor青筋暴起，他这几个月被面前的奸商折腾的不像话，他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买房子，好言相劝，恶语相向，但他们知道，Thor软硬不吃。

如果你硬，他一身肌肉会教给你什么叫硬。

如果你软，他一身肌肉也会给你展示什么叫硬。

 

Thor已经摸清他的套路了，尤其是看到nathan身后几个小混混，正抽着烟，斜眼看他。

他就近抽出架子上的空酒杯，猛地砸在门框上，举着碎瓶子向前走了一步。

 

“hey，hey，hey!别激动我的伙计！”Nathan举起双手摇着头，吹了声口哨。

 

“既然你今天心情不好，那我们下次再谈。”Nathan摆摆手，领着身后的人慢悠悠的走了，临走前，Thor看到他有意无意的朝店里看了几眼。

 

Thor关上门，他刚才又心虚了，又是因为Loki，他刚才只是想吓唬nathan，如果真打起来，很难收场，也许Loki会受到波及。

 

但那怎么会呢，Loki那么聪明，那么狡猾。

冷静下来，Thor才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把碎瓶子扔到垃圾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看向Loki，看到他又抿着嘴。

 

他总是这样，像有话说，又忍着不说。

 

“那是Nathan，镇上的商人，最近的爱好就是逼我卖房子。”Thor主动说了，一方面也希望Loki因此远离这些人。

Loki不说话，双手环胸，微微颔首。

Thor默认他对自己有些担忧，立刻说：“放心！我不会卖的，多少钱都不会，这是我的家，”Thor挑眉，走近拍拍Loki的肩膀，“也是你的。”

 

Loki有几秒的愣神，旋即拿起手边的酒杯坐到电视旁，背对着Thor转动着频道。

他的背影很消瘦，在卫衣的笼罩下依旧能看到脊椎微微的突起，Thor这才发现Loki穿了他的衣服，深红色的卫衣给他增添了些热度。

 

Thor决定出门给他买些吃的，但他身上的钱不多了，Thor想起他妈妈留给他的项链。

 

被无数碎钻包裹着的绿宝石，就像Loki夜里直视他的眼睛。Thor打算把项链抵押以解燃眉之急，他轻吻了下，有些不舍，但他想的很开，他不想把这些死物看的太重，所有美好的回忆，不需要它来承载。

Thor想着，虽然是这样，但有了钱一定要马上赎回来。

 

“你干什么去？”Loki拦住他。

“给咱们两买点午饭。”

 

Loki挑眉，他不觉得Thor身上还有饭钱，他没回答，但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示意一起去。

 

直到他陪着Thor进当铺里，看到他拿出那条夺目的项链，那设计很经典，能看出是有年代却依旧不会老气的设计。

Thor小心翼翼的把它从手帕拿出来，让对方估价。

Loki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端详，从口袋里拿出一百美元，递给Thor。

 

“项链我收了。”Loki的语气不容置喙，他盯着Thor，一旁的老板有话要说，显然成色这么好的项链，远比一百美元多多了，他就算拿出一千美元给Thor，依旧能翻几倍的价格卖出去。

 

Thor笑了，他不知道Loki的钱从哪里来的，也许是昨天他父亲卖了他后，他的手擦过那老头破旧的口袋了，毕竟那钱Thor觉得有些眼熟。

 

“成交。”Thor把项链重新包回手帕里，滑进了Loki的口袋。

 

 

 

回到店里已经是傍晚了，Thor拿着钱带Loki去商场，他可不想Loki总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当太阳快速向地平线滑落时，人们以更快的速度走进店里，夜晚总是放纵的时刻，镇上酒吧不多，能让人们一醉方休又花钱甚少的地方，只有Thor这里了。

即使他的老板从不爱听人倾诉。

 

但今天不同，Thor有预感，今天的收入也许会创造今年的新高，他的顾客们正源源不断的买酒，哪怕桌子上的几杯都还没有喝完。

 

这当然是因为Loki，他游刃有余的活络着店里的气氛，他伶牙俐齿，周旋在所有人之间，他听着他们的倾诉，很少说话，Thor知道，他根本就没听进去，他只是装作自己听进去的样子。

 

Thor不知道他那巧妙地银舌头在说些什么，不过店里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Thor明白，那一定是激情澎湃的发言。

 

他看到Loki在欢呼间隙总是转头看向自己，他的眼睛装着自己，嘴里却说着不相干的话，但他的眼睛也好像会说话似的，让Thor无法专心致志的擦杯子。

 

这个夜晚持续很久，客人陆续走光大概到了两点左右，Loki的眼睛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的，他就站在Thor不远处，正收拾着桌上的杯子。

 

Thor终于有时间端详他，趁着他忙碌又浑噩的此时此刻，不加保留的将视线都放在他身上。

 

他还是专注于那双绿眼睛，高贵过翡翠，明亮过宝石，深邃又神秘的，有时又灰暗如蒙尘。就像他头顶上半世纪前的古旧吊灯，包含万千的韵味在那里，即使这双眼睛只存在区区二十年。

 

Thor不敢再看了，他怕迟早Loki会寻着他的视线看过来。他匆忙的上了阁楼，却听到身后重叠的脚步声。

 

“我今天也要睡这里，下面的沙发太硬了。

 

阁楼显然对他也有些矮了，他们就像被困在姜饼房子里的巨人。

 

“但这只有单人床。”Thor话音刚落，Loki不由分说的把他推到床上，自己跟着躺了上去。

 

“嘿，别担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Loki一直手正压在Thor胸前，感受着他的剧烈起伏，他又接着说：“当然，我不会拦着你对我做什么。”

 

他轻佻起鲜红的薄唇，他的脸离得太近了，近到Thor能看到他说话时灵巧的小舌，在黑暗中展现着一点诱人的红。

 

Thor闭住眼，努力平复着呼吸，他想明天无论如何都该买个气垫床放在楼下，现在的情况让他紧张的像个鸡仔。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