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店员/画家锤X在逃窃匪/店员基
🍍（七）：https://ye486.lofter.com/post/1ebb6d4f_12b762999
🍍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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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石膏的那天Loki是自己去的，Thor有几幅画要随着画展在北美巡回展出，有一些合同手续需要他亲自到场签订。Loki对此没什么意见，有些恼怒是因为预约医师的时间几次变更，最后定在下午三点二十分，过号重排。
“说不定我能赶上你拆石膏呢。”Thor在家门口等接送车，这两天他一直都住在Loki家里，Thor想等Loki今天拆完石膏回来，他该约上Fandral三个人一起吃顿饭。
“你能在我拆完的时候把画搬上车就算不错了。”Loki拿过拐杖，想着自己拆掉石膏后还要靠着拐杖走多久。
Thor看到远处驶来的黑色轿车迅速闪了两次车灯，Loki正转动钥匙叮叮当当锁了房门，银色的拐杖被他夹在腋下，转身的时候不太自如，Loki一边眉头向下压了一点，Thor知道他有些烦躁。黑色轿车已经稳稳当当停在房子前面，排在等待Loki的出租车后。Thor没有搀扶Loki，只先一步的到了出租车前拉开车门，嘱咐司机一会要停在方便下车的地方。
“那我走了。”Thor看着Loki坐进后座，动作不太温柔的把拐杖丢到里面。
“别为了赶时间写错名字。”Loki伸手要拉上车门。“也别太在意护士们的眼神。”
“噢，Loki、”Thor的手落在Loki后颈上，用拇指食指轻轻捏了两下，最后在耳后温柔摩挲。“这重要的时候我居然没办法陪着你。”
“你可以考虑再摔一下自己的腿。”为了不让计价表白白增长，也为了别让馆长对Thor留下个迟到的散漫形象，Loki轻轻拍拍司机的后座，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Thor直到看着黄色的车屁股消失在转角，才肯拿出平常那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他收起了略显憨傻的笑容，双手系上了小腹前的纽扣，步子沉稳利落的迈进了后面的黑色轿车。
巡展同意书及保险单没有想象中耗时太久，Thor也略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是因为自己这一小幅作品如同群山中的小小山丘，并不需要下太多功夫投保或监督运送。所幸好处是他赶得上去医院。
Loki那个时候拆完石膏有一阵了，他尝试着脱拐走路，但小腿肌肉酸麻刺痛和医生的责备让他决定再老实个十天半个月，但这一切都还算在计划之内，《春光下的少女》两个月后才会移送到新加坡美术馆，这段时间足等他的腿脚复原。在医院的走廊上他给Bucky那边拨去了电话，又加了几样以后可能会用到的昂贵器材。
“我还需要两本护照，百分百安全的那种。”
“老乔不做这行之后没人能达到你的要求。”Bucky正用小锅熬煮玉米罐头，据说之后加点李子进去是现在最流行的养生菜式。
“警监太太。”Loki叹气，听到话筒那边始终沉默。“Barnes、”
Bucky也在叹气，Steve正在花园修整草坪，他推着响声如雷的草坪修剪机，在邻居家的莉莉蹒跚跑来向他索取抱抱的时候手忙脚落的关掉了机器，Bucky收回了目光。“Loki，别逼我重操旧业，我不想沾那些。”
Loki皱眉，在强人所难和善解人意之间反复纠结，他手里的完美护照已经全部用完了，还剩下一些次品，不过做工也比黑市上流通的要好上不少，被查住的几率不大。“再想想，Bucky，或者再去找找老乔，告诉他我在圣露西港给他留了一栋不错的房子之类的。”
“好吧，但他应该更想要你放在英国的那条项链。”
“那么就不止一张护照了。”Loki笑了几声，心情像在家里时松快了一些。
“什么护照？”Thor来到医院的时候拨不通Loki的电话，询问护士上楼之后就看到他的男朋友正展现着难得开怀的笑容，眼神下落，肩膀放松，是发自内心的笑。
Loki没表现出诧异，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一点，他对Thor做了一个稍等的口型，然后煞有介事的继续跟Bucky寒暄了几句，直到Thor有些不耐烦的坐到他身边，眼神好奇又嫉妒的看了他好几眼，Loki才慢悠悠挂掉了电话。
“你怎么没提过你有这么好的朋友。”Thor看了看Loki重新穿上鞋子的左脚，鞋带系的很漂亮。
“我没必要天天张扬我的人际关系。”Loki起身的时候要比之前轻松太多，脚上重量减轻之后也令他心情愉悦。“事情办好了？”
“办完了也办好了。”Thor走在Loki身边，对方拄拐之后高挑的身子在他身边又矮了几分，Thor喜欢侧过头就看到Loki的发旋和时而从长发下显露的白皙脖颈和肩线。“我之前打算让Fandral跟咱们一起吃顿饭，也许你也可以叫上你的朋友。”
Loki撅撅嘴否了提议，但想到他跟Fandral那一次见面有些紧张，现在回避恐怕会让对方起疑。“等你回家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到时候吃吧。”
“也好，”Thor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这次参展的画家里有多少大师，自己的作品也许只有摆在边角协调墙体留白的份。Loki听不惯他妄自菲薄，但想想这个行业确实很难混出个出头之日，再加上Thor这种毅然决然抛弃原有生活只为了艺术的思想，他决定自己的语气还是温柔一些：“你得相信‘总有一天’。”
“你的人生里也有一个‘总有一天’吗？”Thor反问他。
Loki看着脚下的瓷砖，他的模样模模糊糊成了一团，他思考几秒，思及自己想要近距离欣赏更多珍贵艺术品的人生理想之后，他说：“当然有。”
“那么我的出现会打乱你的进程吗？”Thor的切入点很奇妙。
Loki想到了他之前所担忧的种种，但同时又逃避着不想讨论太多，所以他撒谎：“不会。”
“那就好了。”Thor轻快的向前跳了一步。
后来有一天Loki发现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想立刻痊愈，在Bucky想方设法托人把他需要的东西带到的时候，那沉甸甸的、熟悉的工具令他觉得也许是时候整理心情，就像开着挑战者走到弗罗里达的岔路口，该打好方向盘走向新的康庄大道了，Loki感觉此刻自己已然身临其境，明亮的车玻璃外是漫天遮挡视线的黄沙，粗壮的仙人掌上的锋利白刺指着无数方向，再向前一点的棕榈树下插着一根笔直的蓝白指示牌，提醒新的生活就在转弯处，然后Loki狠踩油门，在分叉路口却怎么都改变不了方向，哪怕前方是断崖或山脉，或也是美好生活他都无法下定决心。他面对未知，他讨厌未知，讨厌一切不尽在掌握，直到他承认，他被美丽的圣露西港困住了，他不想那么快痊愈，或者那么快离开。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一个月后可以尝试着慢慢走路，但某个做噩梦惊醒的夜晚，Loki觉得喉咙干痒难耐，摸着发沉的脑袋习惯性的下床喝水时，他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痛了，这时候离一个月还有几天。
Thor知道的时候想要买个蛋糕回来庆祝，前几天他回家把画材搬来了一些，顺便告诉Fandral他们即将迎来一个三人约会，对方没有想象中那样热切的答应并托Thor带上问候，略显冷淡的笑着说当然可以。
最后买蛋糕庆祝的提议被Loki否决掉了，他们只是到离家稍远的餐厅吃了顿不错的龙虾晚餐，代步工具是Thor曾经的摩托车，时至今日看起来依旧炫酷非常。Loki很想抢来驾驶权，但担心自己的小腿还不太稳定，为了不要再回到医院，他没什么挣扎的坐到了后座，接过了Thor递给他的头盔。
“就一个？”Loki没急着把头盔戴上。
“就一个。”Thor已经跨上了摩托车。“但不用担心，上来吧。”
Loki没再多说什么，摩托头盔向来笨重，更别提因为防护海绵的关系戴上去有多紧憋，Loki那点热情被驾驶权和头盔的事消磨了不少，最后在他们被骑警拦下以后彻底浇熄。不过好在那时候他们已经吃过饭了，Thor因为不戴安全帽的原因吃了一张罚单，摩托车也被暂时扣押，他们伫立在微风阵阵的街道边，看着他们唯一的代步工具被无情拖走，Thor安慰他说走路回去可以锻炼腿脚。
Loki就随着他真的走路回去，在他们离家还有好几公里的地方。
季节已经快走向秋天的尾巴，白天虽然还是有些炎热，但晚上的温差大了很多，闲聊的时候Loki说他们不该再穿半袖了。
他们顺着路边行走，速度更偏向于饭后散步，事实上他们本就不急着回家，没有家人或情人在等候，挂心的人就在身边。走到树多一些的地方的时候风就大了一点，能吹着衣服下摆轻轻响，Loki本没什么专心注意的事，但走到一个小湖泊边上的时候，有音乐顺着水面上的风吹来，Loki跟Thor同时向着声音源头看去，穿着礼服的人们正在扭动身体，Loki隐约看到有盛着洁白花束的石柱。Thor跟他一样站定在湖泊前，直到一曲终了，平稳悠缓小步舞曲慢慢传来，前奏声微弱的险些被这段距离吃干抹净。
Thor伸出手邀请他，Loki稍稍昂头略微骄傲的弯了嘴角，在搭上手的瞬间就跳出了第一步，Thor随着他，但又不随着他，两个男步合在一起频频碰撞踩脚，优雅成了忙乱，柔软的地方塞满了力量，Thor不生气，Loki也不，这似乎就是他们之间玩闹的一种，直到音乐过半，Thor停下脚步，然后对着Loki说：“踩上来。”
此时路灯已经完全成了夜晚的主心骨，所以Loki是那样清晰的看着Thor脸上不断跳跃的阴影，还有他匆忙停下略微急促的呼吸，他挑着眉毛兴致盎然说踩上他的脚，他明亮的蓝玻璃眼睛把自己装了多么满。
音乐蔓延在脚边，Loki随着Thor迈步，转身，看着路灯把他们影子映在一起，又远远分离拉长到前方，地上像被撒上了金，石块的每个棱面都闪烁着细微的光，他们没人注意到这有多美，只为了这段笨拙的舞蹈感到快乐，沉浸快乐。